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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GG扑克室(ggpks.com)报道】
S2.Chapter.08 「赤羽君,午饭用完后,有一个工程要你去勘查。」
雪姬抱着行事曆,向捧着便当吃的赤羽报告下午的行程。
「……三点半有国营公司预约开会,他们有一个新的企划,希望可以拨一笔资金给他们,他们的企划书,我放在赤羽君你的左手边,蓝色的资料夹。」
「好,备车,现在去工地。」
赤羽将空了的纸盒扔进垃圾桶里,站起身整理仪容,脸上少见的带着疲倦。
「工地只有中午时分才休息,我们这时候去勘查最安全,等等回程路上,赤羽君你可以小睡十五分钟。」
雪姬走上前,将赤羽的衬衫领子折好,用手抚平西装上的摺痕。
这个工程是日本新设置的民宅企划,把居住在老旧住宅、不合格住宅的居民迁到新盖的公寓大楼里,最近地震频繁,为了减少到时候房屋倒塌的伤害,将居民迁移到较安全的房屋,是国家的决策。
只就不知道这一个工程里,又贪汙了多少。
赤羽接过工人递来的安全头盔时,心理这么想道。
他没有负责这一次的招标,就怕做出来的是豆腐工程,这样损伤只会更大。
「我们这边一到四楼的规格是给小家庭的,每一楼划分七间房屋,现在已经把一到四楼的规格分好了,接下来就是开始灌水泥。」
「五、六楼的规格呢?」
「五、六楼是用来做单身公寓的,也是学生套房,许多老公寓都租给了一些学生,所以在做企划案的时候,特别决定留出两层楼来坐学生套房。」
工头拿着构架蓝图向赤羽说明,赤羽虽然不确定这一工程商的品质如何,但写出这样的企划书的人,赤羽认为他思考的很好,有人才就要挖,赤羽摩娑着下巴,也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来他这一派。
「七楼的话,这边做绿化的规划,营造空中花……」
碰──飒啦──
雪姬抱着资料跟在一旁,这些东西不是雪姬的专业,蓝图也看不懂,只能在一旁感叹赤羽的认真与厉害,与工头讨论起来,一点都不输建筑系出来的。
但当雪姬抬头往上看时,眼睛瞪大,来不急喊出声音,身体直接动作,把赤羽推开了。
「雪姬!」
一阵沙尘扬起,赤羽瞇起眼,用衣袖遮掩口鼻,等到黄沙散去,就看见一堆红砖堆砸在雪姬身上,而在最底下的雪姬,保持着身体蜷缩、双手抱头的姿势。
「叫救护车!所有人都不要离开!你给我去清点人员!」
漫天的恐惧感袭来,赤羽绷紧了肌肉,蹲下身把雪姬身上的砖块挪开,他现在要冷静,要报警,还要叫救护车,要让工头把所有人都留住,谁都可能是嫌疑犯……
「雪姬……雪姬你能听见我在说话吗?」
等到砖头都移开了,赤羽能跪在一旁,呼喊着雪姬的名字,他不敢抱雪姬起来,就怕导致雪姬身上哪里更严重。
「我──赤、赤羽君……」
雪姬睁开了眼,眼皮半垂着,呼吸就使她感到疼痛,但雪姬知道没有伤到要害,只是可能骨折了,被这样子砸,骨头再硬也扛不住。
「不要说话,你先不要说话,不要睡过去,撑着,你听我说话就好……」
赤羽这样慌张,雪姬忍不住想他们是不是遇到雪崩要被活埋了,雪姬笑了几声,但是一笑就感受到胸痛。
喔……大概是肋骨断了。
在被砖头砸埋之前,雪姬是侧着身子躺在地上,这样子所受的伤害最小,只是没想到肋骨也这么不禁砸,这么痛,大概是碎片卡在肺那边了。
「你不要笑了……你不要怕救护车很快就来了……」
这模样怎么看都是赤羽比较怕,有些艰难,但雪姬还抬手抓住赤羽的手。
「赤、赤羽君,你把我抱去门、门口,这里施工……救护车进来不方便。」
「可是你现在──」
「没有、没有那么严重,只要赤羽君你……你小心一点就好。」
雪姬说话都显得吃力,赤羽不再犹豫,小心翼翼的把雪姬从沙地上抱起,虔诚的在雪姬额头上落下一吻。
「不会有事的,雪姬。」
雪姬笑了一下,最后落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。
等到雪姬在醒来,她的右腿被打上石膏,用橡皮带吊起来举高,右手也是被裹上石膏。
雪姬叹口气,醒来是醒来了,就不知道等麻药退了的时候,会有多开心,现在她连起来给自己倒背水、上厕所都是有问题的。
喀唭──
赤羽提着餐盒来,转过身将门关上,再转回来,就看见雪姬半坐在床上,朝着自己用还没断的左手跟自己打招呼。
「晚安,赤羽君。」
赤羽一口气哽在气管,好想把这人吊起来毒打一顿。
「饿吗?我买了清粥。」
「有一点,对了,赤羽君那个三点的会议……」
「推了,明天早上九点开。」
雪姬皱眉,明天也有明天的行程,说推就推,这样子她回去之后还得把行程给修一下,也不用回去了,就现在吧。
「赤羽君,我的手机跟行事曆你知道放哪嘛?能拿来给我吗?」
「你想干吗?」
赤羽将餐盒放到一旁的小柜子,给雪姬搭桌子,在慢条斯理的把餐盒一个个打开放上去,拉过一把椅子,端起粥来,吹了几下。
「先吃饭,吃完饭你要干嘛都好说。」
赤羽一脸不容拒绝的模样,雪姬只好乖乖装嘴让赤羽喂,就她现在这副模样,想要自己吃饭?还是别矫情了。
一碗白粥跟小菜,雪姬吃不到一半,剩下的都进了赤羽肚子里。
等赤羽收拾完,也把雪姬的手机跟行事曆交给她。
「喂?是一阶堂先生吗?不好意思,我们这边行程需要调时间,非常抱歉……」
赤羽听着雪姬给接着三天的行程更动,一个个的打电话去道歉改时间,没说什么,默默的把残余饭羹收拾完,然后掀开了棉被的一角。
雪姬挑眉,遮住了手机的收声:「赤羽君?」
「我很累,让我睡一下。」
雪姬抿唇,不过是一天的奔波,赤羽的眼睑处就有了紫黑的一圈,心软,儘管腿吊着不方便动作,雪姬还是想办法移了位置出来。
赤羽立刻把西装给脱了,爬上床,双手环住雪姬的腰,不过一会儿,绵长的呼吸声就传来了。
S2.Chapter.09 雪姬在医院躺了整整一个月,本来只住了一个礼拜雪姬就想出院了,但却被赤羽强烈阻止。
而出院后的雪姬过的没有比较好,都说伤经动骨一百天,雪姬每天都被换着花样进补作复健。
「赤羽君,你的咖啡。」
「你怎么拿着这么重的东西,还只用一只手拿,放下,我自己过去拿。」
雪姬盯着手上的白瓷杯,默默的放到了玻璃茶几上,赤羽绕过办公桌走来,拿起咖啡抿了一口。
「医生说了吧,近期内不要搬运重物,你是都没在听吗?」
雪姬完全不理解赤羽所谓的重物,那不过是一杯咖啡,一杯咖啡而已!
「是赤羽君你太大惊小怪了,拆石膏也是一个礼拜前的事情了,我觉得我康复的很好。」
赤羽睨了雪姬一眼,捧着咖啡走回办公桌坐下。
「你是医生就是了,康复的很好都是自己再说的。」
雪姬被说得哑口无言,她不太会吵架,对象是赤羽的时候,吵架的能力完全是负数。
「算了,赤羽君希望我怎么做,那我就怎么做。」
「很好。」
雪姬的妥协让赤羽高兴的哼起歌来,雪姬失笑,如果这样赤羽可以开心的话,装的乖乖的也不是不行啦。
虽然今晚她就要失信了。
雪姬往着脸上抹粉、画眼线、上腮红。
今晚有个晚宴,她是以雪姬郁子的身分个人出席,赤羽则是因为这一个月的工作都延迟了,今晚被留下来加班。
拿起一只西柚色的口红往唇上涂,雪姬盯着镜子中的自己。
很陌生,但那是她没错,从去了德国之后,她几乎没看过自己素颜的模样,不是满脸泥泞、尘灰,就是浓妆豔抹的。
雪姬叹了口气,最后将一条祖母绿的宝石项鍊带在脖子上,这是她的幸运物,也是她祖母所留下来的遗物。
在墨绿的长裙底下,雪姬别上了两把手枪与一把匕首。
「雪姬小姐,好久不见。」
「竹田先生,许久未见,您越来越勇健了。」
雪姬垂眼看着自己被对方牵着的手,眼底是噁心、漠然,但抬起眼时,又是一波秋水相送,她一直以来都很会演戏。
这世界欠她一座小金人,但偏偏又没人提名她。
「听说雪姬小姐是在德国就读慕尼黑工业大学,还提前修完学分,短短几年读完大学,修完博硕了。」
「是啊,想赶快回来日本,所以特别拚命呢~话说,竹田先生也不要叫我雪姬小姐了,直接叫我郁子就好。」
竹田露出了个明了的微笑,周围听见的人都仅仅只是看了两人一眼,对他们而言,这种事情每天都发生上百件,今天的主角也没有比较特别,雪姬一家早在几年前全面退出政坛,衰败是正常的,他们的女儿出来寻求庇护,也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。
「哈哈──好,郁子。」
竹田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露骨,雪姬只是笑笑,当伺服来问她需要酒品时,雪姬微微思索,然后报出了酒名:
「苦艾酒,谢谢。」
一切都在雪姬的意料之中,他们两个先后离场,然后在到会馆会合。
喝酒,上床,褪衣。
雪姬看着被她压在身下的竹田,竹田的手往她的小腿慢慢的往上……往上,最后满脸惊恐的停住了动作。
「再见啦,竹田先生。」
没有用掉任何一发子弹,雪姬用匕首直接划开竹田的颈动脉,大量的鲜血喷在雪姬身上,把墨绿色的礼服染成了不知名的深色。
雪姬从竹田身上翻下来,拿了一罐氢氟酸倒在刀刃上与被褪下的礼服,再拿浓度较低的盐酸,倒在棉布上擦拭着竹田的身体,还有房间的每一个角落。
离开前,雪姬联络了乌间,然后将从竹田身上搜出来的随身碟给了乌间。
「等等,雪姬,我送你回去吧。」
乌间看着已经换上一身便装的雪姬,提出了让雪姬搭便车的提议。
「不用了老师,我今天想看月亮,让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吧。」
雪姬颠了颠背包,然后退入阴影之处,跳起来攀住窗台,往着高楼走。
乌间的嘴张了张,只能看着雪姬的身影没入夜色之中。
「别理她了,你还不知道她的个性吗?」
伊莉那摇下车窗,指尖扣着车身。
「我知道,但她是我的学生之一,还是最出众的几个,将她脱下水已经让我很有愧疚,更何况是现在这样。」
乌间拉开车门,坐入车中,伊莉那则坐到里头去。
「我知道,但这条路也是她自己选的。」
伊莉那点起了菸,小红点在黑暗之中闪动,乌间没有说话,若是以往,他定会出口阻止伊莉纳抽菸的。
Chapter 6 – tragically beautiful (1) 进步你个头。
「这奶香麵茶是伯伯自己调製的,很受这一带的年轻人欢迎,」他说,「我本来也不喜欢单喝麵茶,但是我妈带我来过这里之后,我就永远都忘不了这个味道了。」
我试了一口,浓浓的奶香味和芝麻味在嘴巴里扩散,不冲突,浓醇馥郁,温热浓稠地,口感却十分滑顺。我从来没喝过麵茶,麵茶一词只存在于电视里面,没有真真实实地吃过一次,但是试过这一次之后,让我惊艳了不少。
「好吃吗?」他问。
「嗯。」我大力地点点头,「好香。」
高程风笑了一下,「这还是跟我小时候吃的味道一样,都没变。」
我们吃饱了以后,跟许伯伯道别时,他还不忘跟高程风说:「结婚了也要常回来喔,我煮麵茶给你们的小孩吃。」
高程风笑着答应了。
等到我们走远,我诚心地发问:「你这样说谎好吗?」
他抿抿嘴,「是不太好。但是照伯伯这样的身体情况,我很怕他撑不到我结婚生子,与其让他抱着遗憾离开,不如现在就让他放下心。」
「……」
高程风看到我的眼神笑了出来,「干嘛?妳那个眼神好像我很坏?」
「不是,」我说,「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总是可以这么简单地就说服别人,明明思考时间跟我差不多,但是你想的方向怎么能比我多这么多?」
他想了一下,「这是讚美吗?」
= =
是!
「对了,」我想到一件一直要问他却忘了问的事,「你那天……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间酒店的?」
「那天下班时间之后,其实我有回公司,」他说,「佳琪还在加班,她跟我说,妳今天有去见江静乔。」他话到即止。
「所以你去找江静乔?」
高程风眼底再度泛起笑意,「白颖佳,我比妳想像中要得厉害。」
……
「那你后来去找了江静乔是吗?」
「……嗯。」他答,我们走到车旁,「上车吧,我带妳去冬山河放天灯。」
放天灯?
我坐进副驾驶座,「这里有天灯可以放?」
高程风得意地说:「我有自备。」
自备?!
我怎么越来越没办法跟上他的节奏了?
= =
离开了山脚下的小镇,我们又开了一段路,到了可以俯瞰整个冬山河的小小高处,感觉真的是人烟罕至,因为小路看起来不常有车经过,这块草皮也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。
高程风下了车,打开了后车厢,拿出一个天灯和奇异笔跟打火机。
「……」他的后车厢还有什么东西啊?
高程风把东西整理好,摊在草地上,递给我一支奇异笔,「写吧。」
我还有点迟疑地接下,蹲下来想了想,第一面很八股地写了希望我爱的人都能健康平安又快乐,自己的事业和工作能顺利,在三十岁以前可以赚到人生第一桶金……
剩下来的第二面,我突然想到之前看到让我印象极为深刻的一句话,把它写了下来。
『我希望有那么一个人,给我波澜不惊的爱情,陪我看世界的风景,许我一世的欢颜。』
高程风等我写完,拿起天灯靠着车子,写了起来。
他两面都只简简单单写了一两句话,要拿起来的时候,我把我那面朝向我遮起来。
高程风先在下头的金纸点火,我们一人提着两个角,热气开始膨胀,渐渐地能在外头看到里头橘红色的灿烂火光。
「妳那面写了什么?」高程风隔着天灯问我。
「希望我的上司不要太刻薄。」我说。
他挑起眉,「那妳是浪费一个愿望了。」
「……」我无语。
天灯里头的热气已经饱满,我们慢慢放开手,看着天灯冉冉升起,像颗温暖而炙热的太阳,承载着希冀和愿望,渐渐回到它本来该在的地方。
当看着它逐渐消失在浅灰色的天空底下,心中还是不禁涌动了起来。
我们小小的希望正在闪耀着,正在努力燃烧自己闪耀着,在即将变成灰烬之时会坠落,但是它会带着燃烧过的痕迹,永远都在。
我看看旁边的高程风,他也刚从天灯上收回视线,眼神柔和的像河流一般,「等一下会有烟火秀。」
「真的哦?」我期待地问。
他点点头,「嗯。」
然后高程风在草皮上坐下,拍拍他身边的地板。
我也跟着他坐在柔软的草皮上,伸个懒腰,「好久没有这么舒服了。」
他没有说话,静静地看着天空。
我顺着他的目光,看到今天的月亮觉得特别圆。
「今年过年没放假,在公司加班的感觉怎么样?」他突然问。
「老实说,蛮新鲜的。」我说,「我大学毕业后,又去念研究所念了两年,今年是我第一次为了工作没有过年。」
「妳以前这时候都跟谁一起过?」他又问。
「蓝奕宸跟Auntie。」
「他们今年没有找妳吗?」
「有。」我答,「但是我拒绝了。」
高程风侧头看我,「我小时候,只要是来宜兰度假,常常跟我妈和我弟一起来这个空地玩仙女棒,然后一起过农曆春节。」
「听起来很棒。」我发自内心的说。
「嗯,到现在我还是很想念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。」他移开视线说。
静了半晌,他问:「妳知道我怎么让自己习惯这些没有他们的生活吗?」
「?」
「人生如旅,亦哭亦歌,曲终人散时,不过是痛者自痛,伤者自伤。」一阵风吹来,高程风的白色衬衫看来有点凌乱和疲惫,「一路上走着走着,就散了,回忆也都淡了。」
「你花了多久的时间?」我问。
「三年。只用了三年。」他说。
我的手玩弄着草,「你很厉害。」
「嗯?」
「你做什么都很厉害,你工作厉害,调整自己的心境很厉害,安慰人也很厉害。」
他笑了一下,「今天承蒙白小姐的讚美了。」
「……」我的好奇心突然萌生,问:「你也算是高富帅中的一群,而且事业有成,又是人生胜利组,应该有不少女生喜欢你吧?」
「喜欢我的很多,但是我喜欢的……」高程风看了我一眼,「通常标準很高。」
你那一眼什么意思= =
「我从小都没什么朋友,不管男的或女的。」我不理他说,「虽然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,但是渐渐地就习惯了,而且因为有蓝奕宸在我身边,所以也不会觉得孤单。」
他把目光放在我身上,然后又移开。
我话锋一转,「你刚才在天灯上写了什么?」
「希望我的下属和蔼可亲。」高程风说。
「那你是浪费一个愿望了。」我喷了笑。
他也笑了起来,抬腕看了下錶,「烟火要开始了。」
我闻言,马上抬头看天空。
不知何时,天色早已一片昏暗,附近的灯光来自于路旁的路灯,在夜空下晕黄着,在冰冷的夜晚温暖着。
冬山河畔的房屋几乎都是一两层楼,看不见高楼大厦,却又灯火通明,在河岸边,一点一点地倒映在水面上,波动清晰。
然后第一道烟火砰的一声被点燃,接着连续好几发在天空中灿放,火光点点,照耀着整片黑夜,闪动了一下便像是落在水面上一般,融入在漆黑里不见。
岸边的烟火闪闪,在声响中绚丽地绽放,璀璨又鲜明夺目,反映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,就像梦一样,在模糊中的美,然后昙花一现般消逝在夜色中。
我看着身边的高程风,我们都还坐着,他的侧颜一亮一暗的,跟着烟花绚烂或黯淡。
等到最后一发烟火在天空中炫放之后,我们还是依旧看着刚才璀璨过的夜空中出了神。
「好美。」我轻声惊叹。
「……」
我收回视线,转头看高程风,「不觉得美吗?」
他看看我,「美得心痛。」
= =
「为什么心痛?」
「因为烧的都是钱啊。」他叹。
……你可以不要这么破坏气氛吗?
我们上了车,高程风问:「饿了吧?」
「饿。」
「想去夜市吗?」
「好啊!」
他笑了一下,「有没有人说过妳是吃货?」
「你是第一个。」我说。
高程风感觉被我逗乐了,一路上都保持着那个笑容。
到了罗东夜市,我兴致一来,拖着高程风这个买买那个玩玩,从夜市头逛到夜市尾,买了什么龙凤腿、棺材板,手上还提着一堆花了几百块才夹到的玩偶,我只拿了其中一个大嘴鸟卡通里那只白色的泡芙,其他的我都送给高程风了。
后来回到他家,我整个人已经动不了了,坐在沙发上像团烂掉的马铃薯泥。
「花茶,喝一喝比较好睡。」他拿了一个杯子给我,在我旁边坐下。
我捧着茶杯喝了几口,「今天谢谢你。」
「不用。」他想了一下,又补了句:「吃货。」
……
「这里很棒,很温暖。」我继续说,「你的童年,应该很快乐吧。」
「很快乐,」他同意般的点点头,「但是现在也不差。」
「真的吗?」我反射性地问。
「嗯。」
「有的时候,像这样出来玩一下,没有什么要烦恼的事情,也挺不错的。」我说。
「世界上最难以自拔的,除了牙齿,就是这样浑浑噩噩的生活了。」
我笑了出来,「你的知识就是利用在语言上面吗?」
高程风突然之间看进我眼底,在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时候,他淡淡地说:「晚了,该睡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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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知道,忘记是一件轻鬆的事情,只要不看着,不想着,不记着,就忘记了,就像烟火过后的天空。
走的最急的,都是最美的风景,伤的最深的,也总是那最真的感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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